的杰作:里约热内卢

※发布时间:2019-5-3 7:38:22   ※发布作者:小编   ※出自何处: 

  导语:里约的沙滩绵延一百多公里,在我到过的城市里,惟有南加利福尼亚的圣迭戈可以与之媲美,但圣迭戈却是一个平原。里约不仅临海,还有着同样美丽的大小山头。

  大约二十分钟以后,我们过里约港,并在那里告别了瓜纳巴拉湾,进入到喧闹的市区。虽说巴西人以懒散著称,但他们开起车来却是飞快,包括长辫子的公共汽车。不久,我们穿越了一长一短两条隧道,来到一个美丽的湖边,长长的湖名开头叫罗德里格,让我想起西班牙的古典吉他手和墨西哥的杀手导演。湖的东面便是著名的科帕卡巴纳街区,我的一位老同学替我在离开海滩一百来米远的弗兰西斯大厦租了一小套公寓。里约的各个街区通常以海滩命名,如佛拉门哥、博塔福古、科帕卡巴纳、伊巴奈玛,等等。一般来说,沿滨海修筑的第一条街成为观光旅游的地方,与之平行的第二条街为商业街。弗兰西斯大厦位于这样两条大街之间,安顿好行李以后,我迫不及待地循着海浪的声音了海滨。

  都说里约热内卢拥有天下最美的海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金黄的沙粒,雪白的浪花,和煦的阳光,醉人的暖风,到处可见五彩缤纷的阳伞和游客。里约的沙滩绵延一百多公里,在我到过的城市里,惟有南加利福尼亚的圣迭戈可以与之媲美,但圣迭戈却是一个平原。里约不仅临海,还有着同样美丽的大小山头,科帕卡巴纳之所以能在里约众多的海滩中独享其名,正是因为它的一头连着甜面包山。甜面包山约高四百米,由两个分离的山头组成,其一似立起的面包,另一个似平放的面包,由于山的表面光滑,好像抹上了糖浆,故而得名。站在沙滩边的人行道上,遥看东北方向瓜纳巴拉湾口的甜面包山,感觉就像到了巴黎,从塞纳河边眺望埃菲尔铁塔一样。隐约间我看见有缆车驶往山顶,却没有引发任何的好奇心,原因很简单,我以往高攀过的地方已经不少了。

  大西洋的海浪起伏不定,穿过自行车和滑板车的人流,我赤脚走到沙子里,这是我第一次亲近南大西洋,沐浴的人群并没有想像的那样拥挤,甚至留出一个标准的排球场。回望临海的大西洋大街,鳞次栉比的大楼整齐地排列着,往高处看,我见到那座举世闻名的驼背山,又称山。以往在电视里经常看见,那里有飞瀑涌泉,云雾环绕,山顶竖立着的巨像,他的手臂平伸开来,整个身体形成一个的形状。从知名度来说,这座塑像大概仅次于纽约哈得逊河畔的像,而它对这个全世界最大的国家的意义也非常明显。由于地处热带,黑白混血占人口总数的比例很高,巴西人的性观念极为,可是海滩却在六年前被禁,理由是“巴西文化还不习惯于公共场合的行为”。

  我相信,此刻我正幸运地站在美洲最美丽的一个地方。“黑人身上闪现着一丝棕红。”这是长篇小说《巴西》开头的一句话,作者是美国最有的小说家约翰·厄普代克,几年以前我曾在亚特兰大郊外见到过他。厄普代克在这部小说里把科帕卡巴纳描绘成里约诸多海滩中最平等、最拥挤不堪和最不安全的一个,各种色彩与赏心悦目的人体融成一片,放眼望去,沙滩好似多出一层具有生命力的表皮。难怪里约赞成的大有人在,“能带来平等”,这是主义者的哲学,“可以让人体与自然合二为一”。巴西的裸派人士还声称,五百年前欧洲人驾船抵达时,当地的印第安人也对他们裸身相迎。另一种赞成的说法是,由于巴西的贫困现象严重,人们在时可以消除彼此间的社会地位差别。

  虽然里约西部的海滩在我离开三年以后重又,因为一半以上的赞成,但是他们的内心早已经空空。每当黄昏来临,大西洋大街上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云集,沿街的露天酒吧里坐满了顾客,间或有年轻亮丽的女子落座,她们能说几句简单的英文,前面永远放着一杯橙汁或其他软饮料。她们在等待各种年龄的埋单者,这一风景似曾相识,有所不同的是,每当谈话投机的时候,双方便开始接吻,有的甚至热烈地狂吻,引来周围人群一片喝彩。而十有,顾客会扔下一张小面值的纸币,扬长而去。和这些独来独往的男子不同,女孩子大多是本地人,她们会镇定地从提包里取出化妆用具,继续等待下一个上钩的鱼儿,直到有人把她们领走。而靠近沙滩的那一头,叫卖椰子的少年手里摇着葫芦做成的响鼓,使劲地吆喝着。

  而那只是黄昏的一段插曲,随着夜幕的缓慢,各种光怪陆离的喜剧逐一上演,每一位游客都会有不同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在这里接吻比握手还要平常。在这里我遇到一个阿根廷人,他不是球迷而是一个地道的商人,乘着酒兴,他和我大谈自己的艳史。“若论脸蛋,要数阿根廷女人;而若是论身材,则巴西女人没得说。”

  从科帕卡巴纳向西,绕过一个与海滩同名的要塞和公园,就到了另一处著名的海滩——伊巴奈玛,虽然没有甜面包山那样的背景,却有着同样质地的沙滩,且离开罗德里格湖不远。真正令这个海滩出名的是一首叫《伊巴奈玛的女孩》(Garota de Ipanema)的歌曲,将近四十年前,这首后来唱遍世界的歌曲就诞生在伊巴奈玛街区连接海滩和罗德里格湖的一条街道的酒吧里。这条街的名字当时叫蒙特内格罗,葡语里的意思是黑山,不久便更名为维尼休斯·德·莫拉伊斯大街,莫拉伊斯正是这首歌词的作者、巴西著名的诗人,他也是波莎诺娃(Bossa Nova)时代最负盛名的填词圣手,而那个挂满音乐家头像和曲谱手稿的酒吧也随之以这支歌的标题命名。

  “无可比拟的优雅/就是她,那个走过来又走开的女孩/在通向海滩的马上,她的步态甜美而多姿/那女孩有着金色的身躯,伊巴奈玛的太阳赋予的身躯/她婀娜的步态比所有的诗更像诗/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物事。”这就是《伊巴奈玛的女孩》的歌词,那个女孩名叫艾诺伊莎,在她步入中年以后,依然上过一次《》的封面。艾诺伊莎当年还是个高中生,每天下午放学回家,都要经过蒙特尼格罗大街。一天,酒吧里面坐着两个灵感枯竭的中年男子——诗人莫拉伊斯和作曲家汤姆·若宾,后者被誉为巴西的音乐教父,他们正为写作一出音乐剧冥思苦想,正好艾诺伊莎漫不经心地过酒吧的门口,她的仪表和步态刚好满足波莎诺娃懒散、的情调。

  有天晚上,我漫步来到那家里约惟一不播放《伊巴奈玛的女孩》的酒吧,见到歌词的曲谱手稿印在墙壁上,两旁像对联一样垂直挂着名人的照片。我在吧台上遇到一位美国作曲家,他告诉我里约的生活经历可以丰富他的音乐家履历。换句话说,他在巴西的滞留就像镀金一样,有助于将来事业的发展和增加就业机会。我提起大留士·米约,没想到他听了竟然大吃一惊,原来他到巴西快三年了,我是第一个和他谈起米约的人,而米约非常看重这片土地。这位驰名世界的法国作曲家年轻时作为法国大使、诗人保罗·克洛代尔的秘书在里约逗留过两年,回到巴黎以后他写了一部钢琴曲集《回忆巴西》。与哥伦比亚以及其他拉美国家一样,欧洲和的音乐、舞蹈(无论是古典的还是现代的)很难在这片土地上、生根。

  虽然里约有众多迷人的风景点,科帕卡巴纳海滩依然是我的最爱。可是,我曾被多次,黄昏过后就不能走在临水的沙滩上,尤其是在退潮的时候,否则有遭抢劫的。除了桑巴和足球,里约也以闻名,每年都有逾千市民,这正是她难以获得奥运会举办权的主要原因。这当然与巴西的管治能力有关,法国前总统夏尔·戴高乐有一句名言:巴西不是一个认真的国家。当年他在法巴之间的一场争端中以此巴西,此言一出,巴西举国哗然,但其后的几十年间还是被国际和频频引用,甚至巴西人自己也不时援引。无独有偶,雅克·希拉克蝉统后誓言与急剧升级的犯罪决战时,也脱口而出:“巴黎决不会变成另一个里约热内卢”,当然又是引得巴西朝野齐声回击。

  美和从来都是成双出现的。相传里约热内卢狂欢节始于梦到钱包丢了19世纪中叶,最初,狂欢节的规模不大,仅限于贵族举行的一些室内化妆舞会,人们戴上从巴黎购买来的面具,尽情地欢乐。1852年,葡萄牙人阿泽维多指挥的乐队了街头。随着节奏明快的乐曲,不管是黑人还是白人,也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男女老少都跳起来了,整个城市欢腾起来了。不过那时候狂欢节没有固定的场所,由于时值盛夏,天气炎热,活动都在夜间进行。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里约州斥巨资在市中心修建了八百米长的“桑巴大道”,从此,狂欢节就有了专门的表演场所。如今,她每年都吸引几十万的外国游客,给带来数亿美元的外汇收入。

  每逢狂欢节,桑巴大道两侧搭建起五层高的看台和包厢,每次能容纳八万名观众,门票从两美元到一千美元不等,吸引了从贫民百姓到在内的各阶层人士。巴西人可谓是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民族,狂欢节所的,正是追求一种积极的生活方式。我在博塔福古街头遇见过一个里约人,他认为巴西人是全世界最幸福的,还说把巴西算在第三世界里面实在太过分了。

  遗憾的是,我到达里约的时候正好是冬天,狂欢节却是在二月下旬盛夏时节。不过,在科帕卡巴纳仍然可以看到有人在跳桑巴,我和几个游客跟在后面认真学习,很快掌握了其中的要领。在我看来,桑巴舞的基本舞步与中国的秧歌有些接近,当然,舞者的心态和舞姿韵味完全不一样,那需要每个人自己去体验。最近,里约市也意识到了非狂欢节期间的商机,打算建一座占地十万平方米的桑巴城,一年四季都有表演,以满足那些不能在狂欢节期间来巴西的游客,届时将有十四个最出色的桑巴舞团进驻城中。听到这则消息,我个人不仅感觉不到喜悦,相反我开始为狂欢节这项里约最精粹的文化遗产感到担忧,我想起那些现代化的家禽饲养场和水产养殖场,它们的出现一方面丰富了农贸市场,另一方面也影响了美味佳肴的纯度。

  (作者系浙江大学数学系教授、博导,诗人、随笔和游记作家,曾游历五大洲80多个国家,著有《数字和玫瑰》等十多部作品。本文发表时有所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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